北 城
举起斟满的酒杯,也许是他生活中唯一严肃的事了。除此之外,别无正经。当他说起女人浑圆的屁股和饱满的乳房时,你就明白他是多么的罪恶,双手不时的比划着令他着迷的线条,偶尔发出一声经久的,绝对令女人震颤的笑声。如果有女人在场,肯定会有人跳起来扇他耳光,也不排除有人会私底下在QQ上给他发暧昧的表情,女人的心谁知道呢?他对方向的迟钝,能让地球觉得是自己在出错,卫生间一出,绝对有冲进女卫生间的可能。东南西北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指南针颤巍巍的鬼把戏,他最清楚他要去往哪里。但当谈起艺术,谈起文学,你就得小心了,你得准备好强大的心灵去迎战吧,他就像一只装满汽油的铁桶,只消扔一根火柴便会爆炸,没错,你一开文学的口,他就以火山喷发式的姿态,赠送给你真理火热的岩浆,那一刻,你终于明白海是怎么枯的,石是怎么烂的。
十指为林
西装,还是西装,又是西装,那就是他。当他摆出自认为最标准的官场姿势时,那他是要拍照了,可惜肚子挺不起来,瘦高瘦高,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只干活不喝茶的那种。可他心向狂野,看他挂在墙上花了大价钱裱装的自己的狂草,你确信,你绝对有理由相信你原来是一个造诣很深的书法家,心里默默牛逼一把。他不喝酒,却能在别人喝的东倒西歪时出口成诗,激动的大家再一次倒满酒杯,视死如归。你永远不知道他何时又会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可他呢,从来不会让你失望,要么让你捧腹大笑,要么让你沉思不语,像天边飘来的云朵可能夹杂着闪电和阵雨,也可能是虚晃一下便把太阳的金辉重新还给了我们。
破 破
好像慈爱的诗歌女神太溺爱他了,给了他太多的聪慧,压的他便再也长不高。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面肯定装满了奇思妙想,要不然,他怎么会眼球一转便滔滔不绝,他会告诉你在唐代他叫刘十九,深爱着员外心疼的小女儿,会告诉你星星和台灯原本拥有刻骨铭心的爱情,会告诉你他有一辆破破的卡车,并幻想载着他那并未出生或早已相夫教子的情人兜西夏的风。他相信爱情,却从不拥有爱情,他也许认为裤衩里只有哲学没有爱情。水泥路对他来说太坚硬了,春天的花朵只会为他绽放,城市里找不到适合他睡的一张床,他应该和露水一样在寂静的夜里生成,在清晨的微风里轻轻滴落。白天太耀眼,他那件涂满梦的布衫应该在脱去尘俗的世界里飞扬。
漠 风
他不是风,他是行走在茫茫沙漠中的骆驼,他爱风。他在前往绿洲播种驮负的种子。老黄牛和他肯定是好兄弟,一本正经的他从不谈论我们男人热爱的,淫邪的话题,连露出的笑容都好像量好了尺寸。你看他拍一拍自信的胸膛,迈着结实稳健的步伐,却从不说出豪言壮语,只是语重心长的说家乡的枣树绿了,大开发夷平了他家的最后一道院墙,邻村的小伙不孝顺爹娘当了贼,他的儿子健康,聪明,他的初恋就是现在的老婆……每每和他小聚,你看那双穿着运动鞋的脚凌厉的步伐急匆匆赶来,你就知道,他肯定是忙着去修理电饭煲或者刚刚上紧了学步车松动的螺丝。他会彻夜不眠的敲出一篇大作,第二天就投出去便开始挽起袖子全心的工作,准备着,让夜晚响起幸福的回声。
青 柳
你永远不知道他挎包里装的是什么,铅笔还是避孕套?总之都将会是一首即将写就的诗。你看他深深的抬头纹你就明白,他苦恋的缪斯女神多么无情。可你再看他斜叼着香烟码起麻将块的时候指天骂地,你就知道他输得有多惨。可这有什么呢?当他凝气摒神快将心头的疑云驱散尽的时候,在他高高摞起的书堆里,在他提起笔写下一首诗第一个笔画的时候,你就得远远观看了,把你的意见和想法扔进马桶吧,要不然你就吃他暴烈的拳头,他那不容侵犯的领地已然宣告了主权。当着花儿开放的季节,他出发了,他有他的方向,直通花径的秘密通道,你无法随从,当你再次见到他时,他像注入了新的血液,就会给你讲述整个春天。
牛彦雄
彦雄是个少见的思维活跃,富有朝气的九零后青年。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开朗,精明的劲头儿让人在人群中一眼便认出了他。他对语言有天生的鉴别力,在事物的逻辑推理中能轻易能力挫对手。作品中往往一句话,他看一眼便能想出多种更出色的表达,和他交谈,总被他极富说服力的话语所折服。矮矮的个子,精瘦的身型致使他不适合从事负重的劳动,他注定是个敏捷的思想家。但他所有的的思想最终都指向“无”,无论多么让人激情澎拜的主题,一经他参与讨论,最终都会被引向无为的界点,进而烟消云散。他有种让你慢下来,停下奋力跋涉的脚步的魔力,这个天生的刹车器!不过,在这个追求效率的时代,他的出现显得很有必要。他在古体诗和语言技巧方面所体现的儒雅气质指明他最适合做一个优秀的师者,或者是犀利的评论家,而不是艺术的革命者和殉道者,但他有志于此。我相信他可以做得更多,他完全有能力开拓属于他的美学疆域,但他始终停滞不前,以致让我几乎对他失去了耐心。迄今为止,他还没有创作出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作品,没有在他的血液中流淌出饱含生命力的声音。他所有的思想都是借来的,借来的东西总是要还的。他没能在他拥有这些借来的真理时发现出自己的意义来,他观察、总结、印证,最后,他所有的答案都付诸东流,他心急如焚,拼力想抓住些什么。但,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他的认识理论驱使他游走在社会的边缘,泰然做一个幸福而清醒的旁观者。与生活交汇时,一些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弥足珍贵的情感体验在他的世界里轻而易举的就被稀释掉了,致使他在自制的漩涡中不能自拔。他还没有完全融入他所生活的环境,人生经历于他仿佛永远是个生客,他还没有找到社会向他拳打脚踢时应该予以回击的反抗和面对态度,哪怕是痛苦的嚎叫一声。艺术所要求的是情感,而不是知识。他应该彻底摈弃他那些津津乐道的理论知识,赤裸裸暴露在激烈的风雨中呐喊,从那些繁冗的理论中蜕变出来,在疼痛的挣扎中,舒展开自己的翅膀。
惟 岗
这就是我,一个铿锵的名字,我妈起的维刚,我改的惟岗。我妈让我在生硬的社会里刚强,可我只想着开满花儿的山岗。